在两个世界中冒险学术妈妈的自我修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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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艺博赵钰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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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睿升

当妈以后,清月的时间表总要细致到小时计算——

8点,宝宝起床,吃奶;10点,宝宝吃米糊;12点,宝宝吃奶,需要哄他入睡;14点,宝宝睡醒,吃水果;16点以后,宝宝交替着吃米糊和吃奶;21点,宝宝吃维生素,准备入睡……如果不需要上课,光是照顾宝宝就能占据清月的整个白天。

虽然家里请了阿姨帮忙,但在这种情况下写论文,最多半个小时,清月就会被打断一次。每当阿姨给宝宝准备食物的时候,清月就得自己看着孩子。只有到了晚上,宝宝入睡以后,她才觉得“世界终于属于自己了”。所以,在大多数人都进入梦乡的凌晨,她的“学术之旅”才得以展开。这个时候,世界是安静的,时间是自己的。清月说,有时候她甚至会因为思路的顺畅,而在无声的黑暗中兴奋起来。

白天到来得很快,投入在写作当中的人往往难以觉察时间的快速流逝。清月能做的,只有打起精神迎接新一天的工作——做妈妈,也做学术。

如此周而复始。

做学术,做妈妈

清月是清华大学的一名助理教授。

入职以来,“非升即走”的绩效要求就像一道压在头顶的紧箍咒——若不能在六年内晋升副教授,就必须要离开清华。这是学校年的改革新政。而绩效考核是综合全面的,除了各占40%的教学水平和科研成果之外,还有20%的公共服务(即行政工作等)。

因为怀孕生子,清月可以申请延长至七年,但压力并未因此减轻多少。

孕期的清月从未耽误过一节课,她挺着肚子站在讲台上的形象让学生们印象深刻。她的学生图图说:“老师上课的热情,一开始根本让你注意不到她怀孕了。”直到第四次课,图图突然发现清月小腹隆起,才意识到她怀着孕。“她都怀孕了,还天天这么卖力地上课。”图图感叹道。

站在讲台上的清月往往心情愉悦,激情澎湃,连语速都不自觉地加快许多;直到站着讲完两个半小时,才感觉到自己“严重缺氧”。下课后,清月往往连饭都没有力气吃,只能先到办公室躺着休息半小时,之后才勉强能起来吃点东西。

这门课程的最后一周,清月坐在教室第一排,眼睛紧紧盯着讲台上的一波又一波同学。她微微侧头听每个小组做海报作业展示,时不时地在纸上做记录,然后抬起头继续望向讲台上的同学们,眼神热切而专注。

怀孕第八个月,清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,以至于第一排的桌椅必须留出较大的空隙,才能容清月落座。她坐在硬硬的座椅上听了很久,狭小的空间和腰部袭来的酸痛迫使她起身。清月一只手扶着腰,慢慢地从过道走向教室后面,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揉着腰侧。她站在教室后方的空间挪着步子走动,认真地听完了剩下所有同学的汇报。每一组同学都得到了清月细致的点评。下课时已是晚上9:50,清月匆忙回家收整,尽量赶在12点前休息。

而第二天上午9:50,清月仍会准时出现在教室里,精神抖擞地连着讲两个半小时,用同样的热情面对她教授的另一门课程。

教学任务对清月的身体提出了很高的要求。相比之下,呕吐、晕眩、孕期抑郁等孕期反应,竟没给她留下深刻印象:“那个时候有好多事情要做啊,每天忙着教课、写论文、写教案、带班,天天有论文在后面催,什么腰疼腿肿、什么呼吸不畅,什么孕后期情绪不佳,都没时间想了!”

预产期快到时,医院给清月打电话,让她尽早办理住院。清月的第一反应是:“能晚一点去吗?给我一天时间,这篇论文快写完了。”医生答复,当然不行了。

生完小孩,坐月子的第三周,清月就开始熬夜写课题、写基金申请书等等材料。很多生了孩子的朋友劝她,坐月子期间写论文对身体不好,容易落下眼睛干涩等后遗症。

但清月的回答永远是:“我这也是没办法。”

立秋那天深夜,清月看到窗外秋风中摇曳的树影,想要停下手头的论文,用自己最爱的古琴弹一曲《秋风辞》。然而,看着熟睡中的孩子,担心吵醒宝宝的她只好轻叹一声:“罢了罢了。”

做妈妈从来不是一件轻松的事,更何况还要兼顾学术。但还好,写论文、做研究,至少是清月的兴趣爱好之一。然而她也明白,学术全然不是一件仅和兴趣有关的事。于她而言,这是工作,也是考核。

清月说,压力和指标都是无形的,没有人规定自己今天必须完成什么。但是,六年“非升即走”的长期指标摆在那里,“你必须完成”。

“把孩子生出来”仅仅是开始

格林的孩子刚满一周岁,是在疫情期间出生的。

这意味着,格林不仅需要进行严格的自我防护,也需要注意孩子的防护。同时,孩子的陪护也成了问题。一般情况下,会有很多家属前来陪护,轮换着帮忙照顾产妇和婴儿。然而,疫情期间,格林只能由爱人陪同。

一对完全不会带孩子的新手父母,就这么在孩子的哭声中,一点一点摸索着育儿方法,在医院里度过了一段特殊的时光。

然而,格林说,“把孩子生出来”仅仅是个开始,后续的挑战更是层出不穷。”

“小孩子就是‘猫一天,狗一天’。”对格林来说,孩子的每一天都不一样,自己的每天也不一样。可能有一天孩子特别乖,睡得特别好,格林晚上可以做很多工作;但也可能有一天孩子不停地闹,她得在凌晨四点钟爬起来,一直哄孩子。她不再有固定的日程表,而是根据自己的工作和孩子的状态进行机动安排。

格林不得不承认一个“悲催”的事实:生育后,自己的学术产出明显降低。“生孩子一定会对女性的事业产生消极影响,这是不可避免的,要坦然接受这一事实。问题是如何在这个过程中努力去寻找生发点。”而这个生发点,对格林来说,是培养在时间的空隙灵活处理很多问题的能力,也是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实现自我发现和自我提高。

在此之前,格林看过一个对剑桥大学古典学系女性学者MaryBeard的访谈。彼尔德有不止一个孩子,但学术产出依旧卓著。她的经验是,在孩子太小、自己在家的时候,没有较长的时间用来写复杂的大部头著作,就可以写书评投给报刊杂志。学术期刊的发表周期十分漫长,而为报刊杂志写作则可以很快看到成果;这或许可以给人一种积极的心理暗示——“我还在延续工作,且工作受到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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